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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花生
  • 2022-08-14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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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碧云

母亲说乡里拔花生了,问要不要寄点新鲜的花生给我。我说市场上有得买,现在哪还需要愁这些。母亲说那也是,不要舍不得吃。

放下电话,小时候拔花生的往事纷至沓来,那是我们兄弟姊妹常干的农活。花生收获时节,一大早我们几个小孩便跟着父母出门了。收获花生主要有两个环节:拔和摘。我们几个小孩总是静不下心来摘花生,便负责拔。父母让我们先穿戴好手套和帽子,然后一头扎进花生丛一股脑地拔,拔的差不多了就坐下来喝口水或帮忙摘摘花生。父亲总让我们慢点喝,别呛着。太阳慢慢升高,我们的兴致慢慢消磨了,只觉得干活的苦。那时的天气虽然没有现在的热,可太阳也是很晒的。

为了解决晒的问题,母亲把两把小的雨伞撑起来绑在一起插立在地里的担子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分坐在伞下摘花生。然而身处田园之中,有风吹来的时候,倒不觉得很热,风一停,便挥汗如雨了。听老人家说吹口哨可以引风,我们就边劳动边吹口哨,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咋的,反正吹了几下口哨后,远处的树叶确实动了,送来阵阵柔弱的风。后来家里买了顶很大的遮阳伞,只要把遮阳伞自带的撑杆插进土里,风再大也不怕被吹掉了,还可以调高低。真是方便。

太阳快下山了,母亲看了眼花生地,让我们赶紧把剩下的一点花生拔完了然后去游泳。我们几兄妹商量了一下,决定将花生分成几份,比赛看谁拔的快。口号一喊,一人一个边便开始拔,几个人铆足了劲,很快就拔完了。等我们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拔出来的花生乱七八糟地躺着,还需要将花生上的泥土甩甩干净,再捡整齐。父母慈爱地让我们赶快去游泳。我们钭收尾工作留给父母,跳着跑着到河里去,夕阳追着我们,我们将欢声笑语播在广阔的田野间。

晚饭后,母亲端出煮好的花生,我们一家人边吃花生,边吹着夏风,还谈着身边趣事,惬意极了。吃着吃着,总觉得不对,我白天偷偷摘的嫩花生咋没吃到一个,问母亲原因。母亲说清洗花生的挑出来扔了,因为嫩花生没有肉的,花生大部分是拿来晒干的,这嫩花生一晒就瘪了,还得费时间挑出来。我愤愤的说那是我特意摘的,我就喜欢吃那咬下去满口甜汁的嫩花生。母亲听后便满脸愧疚。我一向不记事,次日,见母亲拿个小桶,问她做什么用?她说拿来装嫩花生,这样不用费时间挑出来。当天晚上,我吃到了嫩花生,很是开心。现在想来,自己着实自私,摘花生本就不容易,而我却只顾自己欢喜,增加大家的工作量。

那时候,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要收获花生,一放学,一群不大不小的人儿,漫山遍野的跑,快乐的笑声此起彼伏,还经常帮倒忙,惹得大人们一顿念叨。我想,我现在怀念的不是当年的劳动,而是小时候的时光。

下班路上,见有阿姨摆摊卖新鲜的花生,我顺便买了几斤。晚上和母亲视频,给她看煮好了的花生,母亲说:“不过终归是买的,不能都如意啊。”我知道母亲说的是我喜欢吃嫩花生的往事。其实,我已长大了,口味也变了,不再在乎花生的嫩熟了。

放下手机,我抓了一捧花生置于阳台上,凭栏而倚,吹着晚风,望着看不到星星的天空,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吃了几颗花生便觉无味,或许是我煮的不好,又或许是我已长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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