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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风雨也有晴
  • 2020-07-12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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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丽

海丰县举办首届民俗文化活动,在文天祥公园举行。阿平的小女儿邀请她的父母亲去凑个热闹。阿平想起,距离上次来这里的方饭亭游玩,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父女仨来到民俗活动现场,只见公园门前人山人海,工作人员正有序地安排前来参观的百姓排队入场。此次民俗活动展出了来自海丰全县各镇的十多个特色美食以及一些特色工艺和本土特色戏曲。

听着白字戏,品尝着红城小米、梅陇菜粿、可塘白食粿等特色小吃,又参观了老桥头鼓艺,梅陇谢宇狮艺等,阿平赞叹道:海丰的发展真的太快了!

回想起自己年少时的艰辛,阿平不得不感叹新中国成立后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阿平出生在1940年,当时新中国还没有建立。当年山河飘摇,风雨如晦,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里,童年的阿平几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新中国成立后他的生活才渐渐有所好转。阿平原本不叫阿平。只因他长大后很崇敬邓小平,在一次梦见别人喊他为“阿平”之后才决定给自己改名为“阿平”。改了名字的阿平意气风发,正值青年的他一边下田耕地一边舞文弄墨,在乡里给人画画像,作诗文,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

为了响应公社的号召,阿平随着大队参加了围海造塭、修水利、建大闸等工作。海丰沿海有很多的涂滩,潮水上涨时,海水会漫过涂滩淹没一部分良田。群众在公社领导的指挥下,不仅修好了排洪河沟,还建成了防水大堤和塭场。

改革开放后,阿平看到了美好生活的希望,向村委承包了一个沿海塭场。但是管理好一个塭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五年承包期里,第三年他还没有回本。每日起早贪黑,人瘦了整整一圈,家中还有儿女嗷嗷待哺……为了生活,阿平只得暂别妻子儿女,暂别温暖的家,自己一个人在塭场的堤上搭了一间草寮。他日夜观察海水涨潮退潮的规律,开关闸门蓄水放水,搞清楚什么时间该下网什么时候该网开一面。

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终于,第五年,阿平赚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只是与家人离别自己一个人住在海边草寮,阿平觉得就算赚再多钱也没意思。塭场承包期满了之后,阿平决定另谋出路。

阿平用他承包塭场赚来的钱为自己添置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在后车架上绑上两个箩筐,穿行于各个塭场收购海鲜货物。当年,拥有一辆“二八大杠”是一件多么奢侈多么浪漫的事,而阿平,只是为了一家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风里来雨里去,一点也不奢侈,一点也不浪漫。

做生意,赚钱和亏本都是常事。特别是一些海鲜离开水之后存活时间不长,阿平必须在那些海鲜还没死之前送到餐馆,要是遇到台风天或者其他什么事情耽误了时间,价格跌落不止一两倍。

自行车骑着骑着,就换成了摩托车。生活的尘土随着车轮纷纷扬起,路上的景色也有风雨也有晴。

阿平在海边建了一个“海鲜收购站”,接了妻子儿女一起在海边生活,年节才回家乡。经过近十年的打拼,他终于成了这一行业中的知名人物。

阿平的生意从海城往东做到可塘、大湖,往西又做到梅陇、鲘门、赤石、鹅埠,他几乎把生意做遍海丰县的每个镇区。众人都羡慕阿平,他家还请得起保姆!

生意越做越大,就有人建议阿平走出海丰,反正生意都做到鹅埠那边了,不如到深圳去闯一闯。阿平听了那人的建议,送了一次货给深圳的一家酒楼。听说那家酒楼是某个官员的“私家厨房”,珍贵海鲜的需求量很大。

只是那家酒楼要压账,起初半个月结一次账,后来变成一月一结。角螺、膏蟹、野生鳗等都是很贵的,一个月压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利润也挺高,阿平咬咬牙,与那家酒楼签下了合同。

去进货时,起初塭场的人不肯赊账。阿平就向别人借了钱去进货,几个月后生意大赚,塭场看利润高于是也同意了货款月结。而酒楼看到阿平的货物质量很好,需求量也就越来越大。阿平一次押送的货物就达以前一星期的量。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一年之后,那官员因贪污和挪用公款落马了,酒楼的老板也卷款跑路。阿平押送货物去到酒楼却吃了个闭门羹,一个月的货款没有要到,而且这一趟货物销售不了,几经周折只得原路返回。因为耽搁了好些时间,鲜活的海鲜死得所剩无几,真是雪上加霜。

临近月结要给各个塭场付款,却发生了这样的事,阿平因此负下数笔债务。他辞退家中保姆,变卖一些值钱的家具,想方设法还债。

儿女们非常懂事,不仅从此省吃俭用,还在放学后主动帮忙做些小生意,或背着小箱子卖冰棍,或冒着风雨捡田螺。一家人齐心协力,撸起袖子加油干,两年后终于把所有债款全部还清。

这是一次惨痛的教训。阿平认识到:做事情必须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干好工作,才能真正获得成功。

还完所有债务的那一天,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来到海丰县城游玩。方饭亭就是其中一个景点。

当年这一带地区可以用“荒凉”来形容,所谓“景点”,也不过是一个小土坡上的一座“方饭亭”。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文天祥公园”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园内多了许多座雕像,各种标注也非常详细。漫步公园,可以看到花草树木修剪精美,亭台楼阁布置巧妙,让人觉得优雅文明。

看着越来越繁荣的海丰,阿平像是看到一路走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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