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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春节又将至
  • 2024-02-18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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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春红

我对春节的印象,对传统习俗的理解,更多的来自于儿时的所历所感。每近年节,最忙的是家中的女性长辈,她们从进入腊月就开始做各种准备,大扫除,还神,做粿,杀鸡卤鸭,买春节所需物品……一直忙到除夕。

年味渐浓,是从蒸甜粿那天开始的。糯米粉与红糖以适量的比例兑好,加水,把粉团揉至柔韧光滑放入甜粿托,就可以上锅蒸了。甜粿从进锅到熟透,需要十几个小时,在这之前必先备好足够的柴火,这一天,所有的事情都为这件事让步。记忆里有一幅画,夜里的厨房灯光昏暗,炉上的锅冒着腾腾热气,“咕噜咕噜”响,母亲守在烧得正旺的炉灶前,身子被炉火映得通红,表情安静,人与周围的烟气昏暗融为一体,祥和而美好。祖母在蒸甜粿这一天,特别地小心谨慎,她会事先提醒我们,在这期间,不能讲任何不吉利的话,开锅盖加水时不可探头去看甜粿。我们当地有一种说法:“甜粿被生眼看过,就不能熟透了。”以此时的眼光来看,这种思想太过封建迂腐。但换一种思维,这或许正是老一辈人对重大节日的敬畏之心,对节日仪式的严谨奉行。而我们这一代人最缺的,不正是这一点吗?

蒸好甜粿,开始准备炸大粒参,剁鱼丸,蒸发粿。

蒸发粿简单,加了酵母粉的面粉用水调成浓稠的糊状,倒入特定的粗陶盅,水开下锅。蒸发粿最大的期待就是蒸出来的每个粿都是“笑”的,所谓“笑”,就是粿发得刚刚好,粿面裂开成三瓣或四瓣。一开锅,看着满满的笑粿,蒸粿的人也会笑眯了双眼。笑,意味着开心的生活,对发粿的期待,其实也是人们对来年幸福的期待。蒸好的发粿与甜粿一样,用以敬神明、敬祖先,并回赠给来拜年的亲戚。

炸大粒参、做鱼丸则是为了除夕夜的团圆饭,以及年初二招待亲朋好友。

时间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中行进,更觉过得飞快。但不管多么忙碌,祖母一定会在除夕前一天安排出时间做菜粿。做菜粿是一项大工程,最难的是粿皮,从制作到成型,每一个过程都考究手艺,但这是梅陇人必备的待客之物,过年一定要有。总觉得儿时过年特别热闹,有一部分是缘于那时走动的亲朋多,年初二这天,家里必定是来了几桌子客人的,咸茶配菜粿算是餐前点心,吃过之后才是正餐。有时,菜粿也做为回礼赠于来访的亲朋。菜粿也是我们除夕当天的早餐。当热腾腾的菜粿捧上桌时,意味着旧年的忙碌可以告一段落了,新的一年即将开启。

早饭过后,家家开始贴春联,做一桌丰盛的菜肴敬拜祖先,然后沐浴更衣,等着吃年夜饭。

小时候,除夕是我最期待的,也是我最不想过的。那时所期望的东西,美食、新衣服、红包、自由、以及大人的无限包容,都可以在这一天得到。但是,我却极不喜欢除夕当天的一项规矩。祖母或母亲会在晚饭后,趁你不备,拿一张走过一趟洗手间的草纸,擦一下你的嘴,说这样做便能把你旧年说过的所有不吉利的话通通擦掉,来年健康成长。当然,草纸是干净的,但心里总觉得不舒服,那些年,我百般反抗、逃避,但最终都没能逃过祖母和母亲的偷袭。后来,在丰子恺先生的《过年》一文中看到,他的家乡也有这样的习俗,称为“毛糙纸揭洼”。

母亲在年夜饭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把家里所有的餐具、桌椅再洗刷一遍,为年初一的第一餐斋饭做准备。儿时,并不觉得守岁并不难捱,当然,可以名正言顺地熬夜是一件难得的事,心情自然异常兴奋。放完开门炮后,我会跟着母亲从街头宫庙走到大帝公庙,再到王爷公庙,后来还多了一处半岭庵,去给这些庙宇上新年的第一支香,祈愿新的一年平安喜乐。在寒冷的暗夜里行走,到祥和的庙宇中体验热闹,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年初一一早就有亲朋走动。儿时觉得那些与我无关,现在感觉这些应酬大多无聊。传统习俗沿袭至今,自然有其意义,旧时交通、通讯不发达,大家少有机会走动,春节几天便成了彼此交流感情的最好机会。而今见面的机会多,不需要集中到春节期间,除了必要的给长辈拜年,朋友的走动倒无须凑在这几天了。

年初几天一过,年就算过了。

这么多年,我对春节最深的理解和记忆,一直是除夕。成家后,感受着不一样的习俗,但总还时时想念已经走远的童年的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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