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祖建
大约20年前春天一个周末的上午,风和日丽,气温舒适,我正在家里看书学习,客厅的电话便“叮铃铃”响了起来。我抓起电话,才“喂”的一声,对方便听出了我的声音。只听电话那头说:是刘祖建吗?我立即回答:是我。他说:我是郑传江。声音苍老而雄浑,温柔而亲切。啊,是郑传江老师!那时,跨省长途电话不容易打通啊!
郑老师是我读市坪完小时的恩师。郑老师说,他收到了我托朋友转给他的书,他都看了,并通过我的朋友得知了我的电话。他夸奖我说,你的书写得好。他鼓励我:要多写些适合农村儿童阅读的作品,鼓励农村小孩多读书、多学习,使更多的小孩像你一样,勤奋学习,改变命运,做一个诚实善良又有才华的人。我一边听老师的谆谆教诲,一边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询问了他老人家的健康状况。他说,他已经八十来岁了,其他没有大碍,就是腿脚不太方便,走路要拄拐杖。
自从1975年7月市坪完小毕业后,我就很少见到我的恩师郑传江了。读初中时,偶尔在我们市坪街上见到他,也是匆匆而过,打个招呼,问声好。一晃30余年没有见到过我的恩师了!
放下电话,我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读小学时,郑老师十分关心我,爱护我。那时,他大概五十来岁,身材魁梧,头发花白,和蔼可亲。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大多是郑老师当我的班主任,教我的语文。
在那“读书无用论”盛行的年代,郑老师尽其最大努力,与算术等老师一起,坚守在讲台上,用心讲好课文,用情教育孩子,切实履行教师的天职。教我们认字,教我们阅读课文,教我们认数,教我们加减乘除。
有一次,我的作业本写完了,没有做家庭作业。郑老师就问我为什么没有交作业,我说作业本写完了,没有作业本。郑老师就来到我家,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我的父母,并嘱咐我的父亲,抓紧给我把作业本买好。还有一次,我的铅笔用完了,做课堂作业时,我没有做。郑老师发现后,又来到我家给我父母说,你家刘祖建的铅笔写完了,这次课堂语文作业没有做。父亲听了,以为我不做作业,不好好学习,就向郑老师保证道,要好好管教我。郑老师一听就明白了。郑老师怕父亲打我,就说,你家刘祖建的语文、算术成绩,在班上都是很好的,不要打他,要多鼓励他,给他把铅笔买好就行了。
郑老师还十分重视对学生道德品质的培养。无论谁捡到几分硬币、一支铅笔等钱物交给他,或义务打扫教室卫生等,他都会在课堂上予以表扬,号召同学们向这几位同学学习,多做好人好事。
还有另一位老师,是教我初中的冯宇老师。初中三年,他当我们班主任的时间最长,教我们语文课的时间也最长。特别是初三时,他将全部精力投入我们班的教学和管理。
初三那年冬天,我双脚脚后跟冻疮化脓,走路疼痛,常常踮着脚走路,以减轻伤口疼痛。虽然双脚后跟疼痛,但我还是坚持每天来回走七八里路到学校读书。冯老师见此,特地到我家找我父母,希望能尽快治疗好我的冻疮,千万不要影响升学考试,还将打听到的治疗偏方告诉我父亲。
冯老师的语文课上得十分生动。他先教我们读课文,记生字新词,再给我们讲解段落大意,最后总结分析课文的中心思想。每上完一课,他就按照课文后面的练习题,给我们布置作业。如,背诵、默写课文或某些段落,还有造句、填空、词语解释等。课堂作业,他都要求在课堂上完成。凡是要求背诵、默写的课文和段落,他都要亲自检查。在规定时间内不能背诵、默写的同学,放学后都要留下来到他的寝室即办公室继续背诵、默写。直到你能背诵、默写,他才允许你回家。
冯老师的作文课上得非常精彩。每上完一个单元的语文课,他就要给我们上作文课。作文课都是两节连在一起的。上作文课时,冯老师首先把上次写得好的几篇优秀作文拿出来,在课堂上阅读、点评,引导同学们拓展写作思路。我特别喜欢听冯老师点评作文,当他点评到我的作文时,除了内心兴奋激动外,我聚精会神地听,不敢放过一个字、一个词。点评完后,冯老师便把要写的作文题书写在黑板上,结合单元里的几篇课文和同学们的优秀作文,给我们讲解写作的思路和要点。讲完后才叫同学们动笔写作。两节作文课时间到了,没有写完的,第二天上午上课时一定要交。冯老师对所有的作文都认真修改、点评、打分。并要求同学们课余时间传阅学习上次写得好的那几篇优秀作文。对于特别优秀的作文,还选出来贴到学校的学习专栏上,供全校学生阅读学习。我和另外几位同学的作文,时常被冯老师贴到这个专栏里。
冯老师为了使我们拓展作文写作思路,还不时从《贵州日报》副刊上挑选一些优秀散文,给我们讲解写作技巧与方法。他在《贵州日报》副刊上挑选的一篇题为《飞吧,蓝雁》的文章,在作文课上给我们讲解得非常生动,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至今难忘。
恩师已作古,桃李满天下。每当我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候,时常谈起我们的恩师郑传江、冯宇等老师。我们对恩师充满了崇敬之情,感恩之心。几十年来,我仍时常在梦中聆听他们生动精彩的授课和感人至深的教诲。